开仓赈济焦云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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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云龙(1840~1901),字雨田,男,汉族,山东省长山县(今淄博市周村区)人。自幼读书勤奋,课余时间坚持习武。为人豪爽洒脱而不受世俗礼法拘束,乐于助人。清同治十三年(1874)进士。历任陕西省三原、安康、富平、长安、咸宁等县知事,绥德知州。光绪二十六年(1900)他担任潼关厅抚民同知时,陕西大饥荒。为救潼关民众,他自己承担风险,没有等待朝廷命令,先开仓放粮实施救民。灾民非常感念他的德性,这项善举赢得万民称颂。

焦云龙在所任职的地方,以农为本,引导农民开荒拓田,疏通河道,植桑养蚕,纺织布匹,编造笼筐,搞活经济。他热心兴办书院,刊印古籍,重修县志,发展地方文化;办育婴堂,扶危济困,组织慈善事业。在三原严禁赌博,民风一新;在安康革除“合勺成升,分厘成钱”(意思是收税把合勺粗算进位成升,分厘进位成钱加重人民负担的不合理土政策)的弊政,稳定局势。清光绪七年(1881)上海《申报》登文称赞焦云龙“公在池阳(今陕西三原),视民如伤(孟子语,看待人民就像看待自己的伤痛一样体恤民众疾苦),五日在城,五日在乡”。

光绪二十四年(1898)任潼关厅抚民同知(厅的最高长官)。焦云龙由北京起身上任,途经山西太原,加入榆次、太谷的小车运输队推车行路,一来赚些脚钱,二来路上有伴。过了黄河到潼关码头,他交了货物,结了运费,便推上小木推车来到县衙,守门人三盘六问方知是新任厅抚焦大人。码头迎接的人却一直没有接到。

焦云龙上任不久,即去朝邑赵渡镇拜谒致仕居家的户部尚书、东阁大学士阎敬铭。阎敬铭的待客之道是以当地粗粮糜子馍招待,观察来官是否能与民同苦,清正任职。焦云龙出身农家,艰苦朴素是其本分,拿上糜子馍吃得很香。阎笑问:“你还能吃糜子馍?”焦说:“大人能再赏一盘更好。”阎敬铭深为爱怜,器重有加。阎以“民生为本”教之,焦云龙连连称喏。

光绪二十五年(1899)焦云龙调任商州,二十六年(1900)复任潼关厅抚民同知。这年,全陕西遇大饥荒,人相食,饿殍载道(道路上都有饿死的人),尸相枕藉(尸体纵横相枕而卧)。邻县难民纷纷涌来潼关。当时西太后、光绪皇帝避八国联军之难,逃奔西安。焦云龙西上请旨开仓发放救济粮,至灞桥,投宿旅舍,半夜起来小便,被马踢伤了他的腿,不能作跪拜大礼。焦云龙无法西去请旨,仰天叹曰:“潼民休矣!潼民休矣(完了之意)!”随即他说:“吾将舍命,以救潼民。”归衙后,不再等待诏书命令,立马开仓放粮救济。手下属官说:“事关皇家国法,没有皇上旨意,开仓似乎很不妥当吧,应该请旨等到下达命令再办。”焦云龙答:“若等到请得圣旨,百姓就饿死完了。你们照办就是,皇上加罪,有我一人承当。”城内金陡寺和各主要街道,均设粥厂(大锅熬粥的地方),焦云龙约法三章:米要淘净,面要下足,饭要做熟。难民每人发给铜钱20文。若有贪脏枉法者,依律治罪。事毕伤愈,他拜见太后请罪说:“云龙未经奏准,开仓赈济灾民,事出仓促,有违国法,请太后治臣之罪……” 太后听罢说:“善,你能活我治下的人民,哪来的罪过呀!”

赈灾历时9个月,潼关、华阴、阌乡、永济灾民感德之至,民呼青天,人们称他是救生的活佛,后在县城内南北街路东、大有仓对面,修建焦公祠堂三大间。南头塬留果斜龙王庙旁和代字营村关帝庙旁等地也建有焦公祠堂,竖有他的神位和画像。每逢节日,追祭之人络绎不绝。留果斜龙王庙每年二月二十六日过会,唱戏两天三夜,第三天为生祭焦云龙续会一天,续戏一天一夜。留果斜龙王庙旁焦公祠堂有三大间,内供焦公神位,侧书楹联云:“陕右集嗷鸿,金陡关城遗爱远;秦中苏涸鲋,桃林子妇荷恩隆。”大门楹联云:“满原共拜仁人赐;合社均沾雨露恩。”堂门楹联:“碑拟岘山思羊祜,庙同潮海祀韩文。”焦公祠与龙王庙中间的偏间楹联云:“扶困济民援之以道,博施及众何是于仁。”其他焦公祠的楹联颇多,如:“秀气毓长山,赐进士,南宫报捷;沛恩弘潼水,恤府冲,西陕称神”等,表达了当地百姓对他恩德的称颂。

焦云龙为官清廉,治家严谨,某年家人谎称故里修建塾学,骗他积攒下的俸禄,为自家修建瓦房三间。焦云龙知道后,对他的儿子痛加责备。在潼关任期内,焦云龙在城内第一巷典当了王姓一院房子居住,临终前对儿子交代:“咱住的房子是当下王家的,以后王家有困难需用钱时,就借给王家记在典当房契上;王家若要卖房子,咱可不能买。”他的儿子遵照父亲意思行事,直到王家后代把房子赎回。

光绪二十七年(1901)八月二十日,焦云龙因积劳成疾,亡故于任所,贫无以葬。赖众人聚资相助,方才置棺入殓举丧。潼商道道台谭启瑞(贵州人)将自备寿衣赠与承殓,并致挽联:“居官是鲁恭,卓茂者流,发粟赈荒,毕生最为快意,民称活我矣,三十年比户讴思,实至名归,当代循良推此者;力学继萍湖,循州而起,读书好善,到死不负初心,公忍独贤乎,六七旬同舟其济,缘深分浅,从今攻错望何人”。

发葬之日,全城空巷,万民送葬。送葬队伍排头已到小南门里白莲池坟地,而排尾还在西门口。厅、道、协署,乡绅等送挽联致哀。后经陕西巡抚奏准生平政绩,宣付国史馆立传,诰授军政大夫(朝廷下诏书授予的称号)。

当年的开仓赈济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!焦公选择不顾个人安危的冒险决策,救活灾民万众。作为地方官,他在艰难抉择时,心里首先装着地方民众。心系民众安危,维护一方稳定,这就是他“爱国爱乡”精神的体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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